易學餘言
絪緼化醇,便是渾淪之太極;男女搆精,便是初合之隂陽。
坤初六一爻全言習,而人不之察,故孔子文言遂說出積順二字。性則聖愚所同,故曰相近;習則聖愚各别,故曰相遠。大約今之庸愚,趨入下流而不止者,只是初念動得不好,故孔子遂于坤初發之。譬若可欣可欲之事,今日嘗試為之,明日又嘗試為之,其初恧然未甚安者,逮于至再至三,則安若故然。何也?日習為之,積累之勢,既順且便,故孔子以為積,又以為非一朝一夕之事,而直謂為順也。誠慎之也,習之溺人也如此。當知論語中相近相遠之說,及坤初積順之說,皆是使人慎習的意思。因此爻是從習處說,故于二爻之得中者,則曰不習無不利矣。聖人解爻一卦,豈有異旨?
不知性是何等光景,氣是何等形象,質是何等體段,而竟至于混淆雜亂,則是并未嘗向自身體貼過也。不知乾彖之遡始為何意,不知文言之標舉為何旨,不知繼善之承受為何事,不知子思、孟子之言說何所本,則是并未嘗向周易、四子書中留心過也。取先儒之唾餘,置聖賢垂世之經于不論,自疑而并以疑天下後世,疑團何時釋耶?
周易函書約存卷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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