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仲純曰:右×十中交九宫之敘,即洛書之數也。一三九七,天數也。天數奇,奇之象圓,參於三,其數左旋,始於一,居於正北。一三如三,故三次於正東。三三如九,故九次於正南。三九二十七,故七次於正西。三七二十一而復於一。二四八六,地數也。地數偶,偶之象方,兩於二,其數右轉,起於西南。二二如四,故四次於東南。二四如八,故八次於東北。二八十六,故六次於西北。二六十二而歸於二。此隂陽左右運行自然之妙,而二七四九易位,與河圖不同者也。内經曰:天數始於一,終於九焉。一者天,二者地,三者人。三而成天,三而成地,三而成人。三而三之,合則為九,九分為九野。正北曰冀州【今大都燕南、河間、平陽等路】。正東曰青州【今益都沂、密、登、萊等州】。正南曰揚州【今兩淮、兩浙、江東、江西、甌閩等處】。正西曰梁州【今川属雲、姚等處】。正中曰豫州【今河南襄陽等處】。東北曰兖州【今濟南東平、東昌、濟寜等處】。東南曰徐州【今徐、邳、宿、毫等州】。西南曰荆州【今荆、潭、湖、廣等處】。西北曰雍州【今陜西、甘肅等處】。是故神禹别之而作貢,箕子衍之而叙疇。他如運氣、太乙、隂陽,醫家者流雖純駁不同,要皆不出此九宫之數也。
右圖一三五七九而兩儀四象八卦在其中矣。陽唱而隂和,陽實而隂虚,儀雖兩而實三,象雖四而實五,卦雖八而實九,於以見天地間非陽不生,非隂不成,造化自然之本原也。
【煦】按:此圖深契洛書之旨,奇圓而偶方,奇外而偶内,與伏羲大圓圖内合外分、内静外動者相同。奇以三乘,參天之義也。偶以二乘,兩地之義也。陽之奇數順而順生,自一而三是也。陽之成數順而逆生,自九而七是也。隂之生數逆而順生,自二而四是也。隂之成數逆而逆生,自八而六是也。洛書之合於天道,皆自然而然,不容勉強者也。如以陽數逆而乘之,則三之除也為七,便自七而始。七七四十九,故九居南。七九六十三,故三居東。三七二十一,故一居北。一七如七,故七居西。如以隂數順而乘之,則二之除也為八,便自八而始。八八六十四,故四居東南。四八三十二,故二居西南。二八一十六,故六居西北。六八四十八,故八居東北。一順一逆,無數不合,此洛書之所以妙也。豈獨對待成十與縱横十五哉?如以四隅之數,但各配以中之五數而轉矣。如以四正之數,接轉四隅之數,但以八乘而轉矣。
河洛合而觀象之法立,圖書合而先天之四圖成矣。圖書者,天地自然之道也,須全看。先天四圖,伏羲開天之道也,須内外分看,又須内外合看。元亨利貞,文王之道也,須分四德看,又須連四德看。用九无首,周公之道也,須在既亨以後看,又須在未亨以前看。十翼之傳,孔子之道也,須識用之何以藏,仁之何以顯,不可只作蓍法看,不可只作占卜看。但知天人合一,顯微無間之妙,方知為聖人傳道之書。
伏羲既有先天一圖,而獨少後天一圖,緣此四圖内合而外分,體立而用行,而洛書之理已具也。觀後天所用之卦,仍取資於先天之圖,是卦象之在先天,固已兼後天而有之矣。曰:若是,則後天之圖可以不立,而文王何復有後天小圖也?因伏羲之圖原從合處起,每加一倍,漸推漸遠,漸擴漸大,而至於不可勝窮,皆此體立用行、由中達外之妙。故未開之圖,方為伏羲之真易。至於文王,開圖而為卦象,若不設立後天,則無以顯先天圖中内外渾融、分合互藏之妙。孔子十翼,要皆發明此旨而已。故欲存伏羲之真圖,斷當連而屬之,以仍其舊。若執開而作易之卦,認為伏羲之圖,便非本圖,而伏羲之易亡矣。至於後天為先天之既交,而後天又全用先天之卦,则文王之設位,立後天仍然一先天而已。
張仲純曰:傳曰:河出圖,洛出書,聖人則之。則者,法其象與數也。數始於一,小衍之而成,大衍之而成十。十者,數之結括;而圖、書者,倚數之大原,卦畫之準則也。此卦縱横十有數,正則河圖中宫天乘地十之象。其中○者,易也,即圖、書中之中。動而陽,上同乎天,其象為○静而隂,下同乎地,其象為天。○下生為隂陽,地上生為柔剛,即圖、書中之上下左右。
【煦】按:後以八卦配言河洛,便非則圖畫卦之義,今去之。
右圖天之隂陽,分而為乾、兌、離、震;地之柔剛,分而為坤、艮、坎、巽。人當其氣交之中,頭圓居上得之乾,腹虚有容得之坤,股肱動作得之震、巽。離目主視,坎耳善聽,兌口能言,艮鼻處默,【目口,陽也,得天之氣,故動;耳鼻,隂也,得地之氣,故静】。所謂得是氣而為是形也。
張仲純曰:鄭氏云,古先天圖,揚雄太玄,關子明洞極,魏伯陽參同契,邵堯夫皇極經世而已。惜乎雄之太玄,子明之洞極,倣易為書,泥於文字,後世忽之,以為屋上架屋,頭上安頭也。伯陽之參同契,意在鍜鍊而入於術,於聖人之道,又為異端也。堯夫擺去文字,小衍而著書,天下又不顧之,但以為律歷之用,難矣哉!四家之學,皆出於古先天圖,先天圖其易之原乎?復無文字解註,而世亦以為無用之物也。今煦作方圓圖註脚,比之四家為最簡最易,而四家之意,不出于吾圖之中,于易之學為最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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