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周易上经】第22卦-贲卦䷕山火贲卦(离下艮上)-[元]胡震撰《周易衍义•卷六》

[元]胡震| 易经注解| 2022-12-01 23:51:22| 0

第22卦-贲卦䷕山火贲卦(离下艮上)

【周易上经】第22卦-贲卦䷕山火贲卦(离下艮上)-[元]胡震撰《周易衍義•卷六》

【原文】賁亨,小利有攸往。

【原文】彖曰:賁亨。柔來而文剛,故亨。分剛上而文柔,故小利有攸往,天文也。文明以止,人文也。觀乎天文,以察時變,觀乎人文,以化成天下。

陽剛而无柔以文之,則獨陽不生,不能成其大。隂柔而无剛以文之,則獨隂不成,不能成其小。夫乾為陽剛,得坤隂以承之,則能廣其始物之功。日為陽剛,有月隂以終之,則能延其昱晝之光。造化之間,其剛所以亨者,柔來文之也。君為臣綱,陽剛之屬也,必羣臣相繼,始足以致天下之治。夫為妻綱,陽剛之屬也,必内助相成,始足以成一家之慶。人倫之際,所以亨者,柔來文剛也。今夫坤為隂柔而无成,固不可並夫乾之大生,亦必承乾之施,然後有終焉。月為隂柔而无光,固不可配夫日之明,亦必借日之光,然後能昱夜焉。則造化之間,柔之所以小利有攸往者,剛來文之也。臣綱在君,柔順而不敢專命,固不能運大權矣,然必天其君,而後能行臣職焉。妻綱在夫,柔順而无攸遂,固不足與大政矣,然必天其夫,而後能行婦道焉。是人倫之際,柔之所以小利有攸往者,剛來文之也。剛之與柔,以分言之,則有尊卑;以位言之,則有貴賤;以德言之,則有健順。分雖不同,而理則相須,此一不獨立,二則為文也。

彖曰:賁,亨,柔來而文剛,故亨。分剛上而文柔,故小利有攸往,天文也。文明之止,人文也。觀乎天文以察時變,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。此以卦變言。卦自損來者,柔自三來而文剛;自既濟來者,柔自上來而文五。此剛得柔之助而亨也。卦自損來者,剛自上而文三;自既濟來者,剛自五而文上。此柔得剛之助而小利有攸往也。剛柔交相錯,即卦體可以觀天之文。文明以止,艮為止,離為明,即卦德可以觀人之文。天文之著者,三辰五行之象,觀之可以察四時之變;人文之著者,三綱五常之典,觀之可以成天下之化。柔來文剛,其質本剛,故亨;剛上文柔,其質本柔,故所利者小。吾觀唐虞之際,唐堯命羲和而正天文。日中星鳥,知其為仲春;日永星火,知其為仲夏;宵中星虚,知其為仲秋;日短星昴,知其為仲冬。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,置歷象以授人時,則觀天文而察時變者在是。敷五典而五典從,制禮樂以合天地之化,至於協和萬邦,黎民於變時雍,則觀人文而化成天下者在是。故曰重華,曰文明。後世語賁文之盛,舍唐虞其誰與?其卦其變為困卦,其象火明山下,有賁飾之象,其占則小利有攸往也。

【原文】象曰:山下有火,賁。君子以明庶政,无敢折獄。

山止於上,火明於下,山下有火,明有所止之象。又火在山下而照,庶類皆被其光明,為賁飾之象。君子體離明之象,而昭明庶政,則大綱小紀,秩然有序,本數末度,昭然曉示,而文明之治,達諸天下。體艮止之象,而无敢折獄,則无敢有折獄之心,明不肆用,情實不沒,使民无訟,好生之意,常達於天下。明庶政,養民之心急也。无敢折獄,害民之心輕也。

洪氏曰:政事尚顯,設文以飾治,可也。獄事尚貞實,飾辭以文致,不可也。前乎噬嗑,強梗當去,則以用獄為利。時乎賁治,文教既明,則以折獄為後。此又時措之宜也。

【原文】初九:賁其趾,舍車而徒。

【原文】象曰:舍車而徒,義弗乘也。

君子斯文之所在,達則振斯文以飾天下,窮則卷斯文以飾一身。初九以剛正之資,秉文明之德,而在无位之地,斯文其廢乎?亦還以飾天下者,飾一身而已。賁其趾,飾其身之所行也。何以飾其所行?唯義所在。義在仕,舍徒而車;義在止,舍車而徒。今居賁飾文明之時,二吾近而非吾應,四吾應而與吾遠,遠者不得從,近者不能從,何也?義也。此舍車而徒行之象也。太公非不賢,而伯夷不從之以凉武王;侯霸非順指,而嚴光不從之以事光武。

初九:賁,世之放民也。斯世而有斯人,非榮乎?夫君子所以設飾其身,在於節義之貴,不在於禄位之貴;在於天爵之貴,不在於人爵之貴。賁之初九,有忠信以為與,有禮義以為器,其出言有章,其行有技業,令聞廣譽施於身,致飾於下位者,自得也。故大車檻檻,不足以榮其身,以義不當乘,寜舍之而徒行也。

象曰:義弗乘也。君子取舍,在於義而已。如其義,則謀王斷國,亦不可以徒行也;如其非義,則守身獨善,亦不可以苟取也。初九之行乎貧賤,豈悖義以為高哉?若夫出車彭彭,旗旐央央,南仲之承王命也;四牡彭彭,八鸞鏘鏘,山甫之城東方也。此則義之當乘,而不徒賁其趾也。

程氏曰:舍二從四,舍易從難,如舍車而徒行守節義,君子之飾賁也。

【原文】六二:賁其須。

【原文】象曰:賁其須,與上興也。

須,隨頤而動者也。六二當賁飾之時,居離明之位,柔順中正,三以陽剛得正,皆无應與,故二附三而動,有賁須之象。是二有文明之德,以賁飾其從人之道也。二之從剛而動,猶須從頤而動也。從剛而動,必以賁言者,二之從三,非邪言邪說,而文其徇物之過也;非令色足恭,而文其悦人之容也。有仁賢以為汲引,則從之;有尊貴以為應援,則從之。不然,子敖之從,適以為樂正子、辱彌子之主,雖得衛卿,秪以自汚爾。

象曰:與上興也。六二為離之主,有中正之德,則其與上興者有所賁;有離明之質,則其與上興者有所賁。六二君子,其得賁道之盛歟?

安定曰:須,待也。君子之道,不可以躁進,盖上下相文之時。六二以文明而麗乎下,柔順中正,无私无應,静而有待,物必有致飾者。夫待而後應,與上同興,夫何咎焉?不曰吉凶,初无得失故也。

潘氏曰:柔不能自奪,正也。不肯妄求修飾,其得以須時用,待文王而後興者,

【原文】九三:賁如濡如,永貞吉。

【原文】象曰:永貞之吉,終莫之陵也。

剛柔相賁,相與潤色以成其文,所謂賁如濡如也。六二、六四,柔之正也。九三,剛之正也。相比而相賁也。然三與二、四非正應,故戒以常永貞,正則吉也。人必自侮,然後人侮之。君子於正道无少玷瑕,則誰敢侮之?夫英華之絢麗,而本根之不植,則其英華不能秀也。丹青之錯陳,而素地之不先,則其丹青无所施也。文彩之相賁,而正道之不常,則其相賁也,易至於陵慢。今九三文飾之盛,至於濡如,不徒威儀容節得其宜而潤澤也,雖言辭議論皆有潤色之文焉。不徒立身行已得其賁而潤澤也,雖應事接物皆有潤澤之文焉。不唯施之一身得其潤澤,而施之天下國家皆得其賁而潤澤之也。然有儀文之煥然者,必有正理之宜則,則不過也,正也。

象曰:終莫之陵也。大抵有華无實,人所侮也。有聲无情,人所侮也。有濡如之文,又有永貞之道,則誰敢陵之?

子貢曰:夫子之文章,可得而聞也。夫子之言性與天道,不可得而聞也。其所以為文章者,是亦性與天道之發爾。孰謂文可以滅其質乎?三居文明之位,為二隂所濡,非正固則移其質,凶之道也。正固則二隂孰能陵之?

楊氏曰:賁如,自飾也。濡如,待物而後飾者也。待人而飾,易為人所犯,必得永貞則吉。

【原文】六四:賁如皤如,白馬翰如,匪寇婚媾。

【原文】象曰:六四當位,疑也;匪寇婚媾,終无尤也。

四與初為正應,相賁者也。而為九三所隔,不獲相賁而皤如。皤,白也,未獲賁也,馬在下而動者也。初以正應而居正白,馬之象也。其初四求應之至,如馬之翰飛而至也。使六四匪為九三寇讎之所隔,則婚媾遂其相親矣。夫一不獨立,二則為文,應與之相接,而邪妄之可間者,勢之變也。邪妄之既去,而應與之必合者,理之常也。賁六四與初為應,而相賁者也。賁以皤言,馬以白言,是為三所隔,未獲相賁也。然道義之交莫如初,九三則妄求者也。應與之正莫如初,九三則枉道者也。雖四為三所間,而其從正從剛之志,殆如馬之翰如也。貞妄不兩立,有時而妄去,則貞者合。賢與不肖不兩盛,有時賢者親,則不肖者踈矣。六四與初九以正道而相賁,九三何終能間之哉?

象曰:六四當位,疑也。謂正應在初而三間之,是所當之位為可疑懼,此所以從初之志如飛翰也。又曰:匪寇婚媾,終无尤也。謂九三不能為寇而終獲相親,亦无尤也。

白雲曰:賁雖剛柔相文,然陽道常饒,故足以兼人;隂道常乏,故有以受飾之理。四雖自飾,亦有皤如之質,將受物文飾,猶六二之須、丘園之賁,皆已待物之象也。初九以剛強之才飾其趾而來,翰如之馬也。馬之來所以飾四之皤,四亦以飾馬之白,皆有受飾之質而相文,此其所以為賁也。凡剛自内進,人必疑之,盖力不足而居上,當懼人之寇已也。初以剛下柔而來應,匪寇也,婚媾之道也。六四雖多懼疑,終何尤哉?

朱子曰:馬,人所乘,人白則馬亦白。賁如皤如,其質可受初九之賁;白馬翰如,其志欲從初之急也。

【原文】六五:賁于丘園,束帛戔戔。吝,終吉。

【原文】象曰:六五之吉,有喜也。

旌賢以隆賁之禮,故得賢以成賁之功。六五之君,得文明以止之德,兼羣賢藻飾之業,不以列於朝著、佩玉鳴珂者為已足。又加賁于岩谷,握瑜懷瑾之儒,厚意之將,有筐篚焉;委積之貌,有玄纁焉。吝於非其人,施之於惟其人,則賢才之來,上而賁君,則光昭君德,啟沃王心,一人之吉也;次而賁國家,則潤色皇猷,黼黻政化,國家之吉也;大而賁天下,則宣明禮樂,發揮綱常,天下之吉也。

象曰:有喜也,謂其加禮賢臣,轉吝為吉,故其可憂者,秪可喜也。賁于丘園,乃所以飾天下國家,非特飾丘園窮士而已。束帛戔戔,

馬氏曰:戔戔,委積貌。許慎以戔從二戈,非謂有須不一之意。四方聘賢,前後相望,於道如有次,非一所也。

程氏曰:束帛,喻六五本質。戔戔,受人裁製而成。六五隂柔之質,密於上九,陽剛之賢,受賁於上九者也。丘園在外而近且高者,指上九也。六五柔弱,不能自為,為可吝少。然能從於人,受其製,裁成賁之功,終獲其吉,享其吉美,是可喜也。

【原文】上九:白賁,无咎。

【原文】象曰:白賁无咎,上得志也。

白者,質素而无色也。上九賁飾之極,則失於華偽,失其本貞。唯能質白其賁,則无過失之咎,曰上得志也。在上而文柔,成賁之功,六五之君,又受其賁,故雖居无位之地,而實施尸賁之功,為得志也。既在上得志,處賁之極,將有華偽失真之咎,故戒以質素則无咎矣。質勝文固不可,文勝質亦不可。宫室而文勝質,則為瑶臺瓊室;飲食而文勝質,則為酒池肉林;衣服而文勝質,則為侈衣麗服。大圭不琢,不必雕刻以為文;大羮不和,不必八珍以為文;大路越席,不必金玉之飾也;犧樽疏布,不必綺縠也。以質素為飾,而不以華美為飾,此白賁之所以无咎。然上九之白賁,非曰儉不中禮也,賁極而本之以質,乃所以為文質之中也。象曰:上得志也,敦本尚實,中道不失,可以得其志願也。使華而失實,則流弊之極,必有欲為而不遂其心者矣。朱子曰:賁極反本,復於无色,善補過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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