欽定四庫全書|用易詳解卷十四*宋*李杞*撰
繫辭上傳二
天一地二,天三地四,天五地六,天七地八,天九地十。
程氏以此一段合在天數五之上,簡編失次,是也。夫自一至五,五行之生數也;自六至十,五行之成數也。天一生水,地以六成之;地二生火,天以七成之;天三生木,地以八成之;地四生金,天以九成之;天五生土,地以十成之。言十則五不見,故天五退藏而土无定位,此大衍之數止于五十也。
天數五,地數五,五位相得而各有合。天數二十有五,地數三十,凡天地之數五十有五,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。
大衍之數五十,其用四十有九。分而為二以象兩,掛一以象三,揲之以四以象四時,歸奇於扐以象閏。五歲再閏,故再扐而後掛。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,坤之策百四十有四,凡三百有六十,當期之日。二篇之策萬有一千五百二十,當萬物之數也。是故四營而成易,十有八變而成卦,八卦而小成。引而伸之,觸類而長之,天下之能事畢矣。顯道神德行,是故可與酬酢,可與祐神矣。大衍之數說者,言之衆矣。有以十日、十二辰、二十八宿為五十,而其一不用,為天之生氣者,京房之說也。有以卦各六爻,六八四十八,加乾、坤二用為五十,而初九潛龍勿用,故用四十九者,荀爽之說也。有以天地之數五十有五,五行氣通減五數,而大衍又減一者,鄭康成之說也。有以演天地之數,所賴者五十,其一不用,而用以之通者,王弼之說也。是數說者,不可謂無所據,然不失之泛,則失之鑿。如王弼之論,是失之泛也;如京房之徒,是失之鑿也。惟其泛且鑿,是以皆非的然可信之說。以吾考之,大衍之數,當以天地五十有五之數求之,而鄭氏則求其說而未得其要者也。夫天數二十有五,地數三十,天地之數五十有五,此河圖自然之數也。然天地五行惟以十為用,故乾得九一成十,坤得四六成十,艮震合得三七成十,巽兑合得二八成十,坎獨得十,共為五十。而天五无偶,寄於離為虚位,而退藏於密,五不為用,而以十為用,此大衍之數實出于天地之數,而止于五十者也。然而止用四十有九,則虚其一,而天一又不為用也。夫乾无一,坤无六,一者乾之始,六者坤之終,故六爻初上无位,大衍之數既虚其一,以見天一之不用矣。而其揲也,又掛其一,掛其一併天五不用為六,是又坤无六之義也。故其揲也,止用四十八者,天地之成數也。天數二十有五,中虚其一,以二十四為用。地數三十,中虚其六,亦以二十四為用。二十四氣所以配二十四數,一歲之成焉者也。天下之理有之以為利,无之以為用。天地之數五十有五,而乾不用一,坤不用六,止得四十八焉。是一與六不用,乃所以斡旋四十八之為有用者也。是故揲蓍之法,分之為二以象兩儀,掛其一以象三才。凡揲必以四數以象四時,三揲而後再扐以象再閏,各有自然之數,非苟然也。然其所以分隂陽之老少者,亦豈無所取㦲?以四十九而掛一,其存者四十八而已,揲之以四,是十有二揲而可周也。左手餘四則右必餘四矣,故扐其八而謂之多。左手餘三則右手餘一,左手餘一則右手餘三,故扐其四而謂之少。三少則并其掛者為十三,而其所存者三十六,以四數之,則四九老陽之數也。三多則并其掛者為二十五,而其所存者二十四,以四數之,則四六老隂之數也。一多兩少則并其掛者為十七,而所存者三十二,以四數之,則四八少隂之數也。一少兩多則并其掛者為二十一,而所存者二十八,以四數之,則四七少陽之數也。七八九六隂陽之數,亦自然之理也。然而獨以九與六為老者,蓋取五行之生數言之,一三五為九,二四為六,是又不離乎天地之數之妙也。天數凡五,地數亦五,天數五奇,一三五七九為二十五,地數五偶,二四六八十為三十,合奇偶之數為五十有五,生成相配,无有終窮,而變化於是乎成,鬼神于是乎行矣。陽爻所揲者得三十六【四九三十六為老陽】,乾之策也,合六爻則為二百一十六。隂爻所揲者得二十四,【四六二十四,為老隂】,坤之策也,合六爻則為百四十有四。以二者相乘,共得三百六十,當一歲之日,舉其成數言之,不言五日四分之一也。合上下經二篇之策,凡陽爻百九十二,得六千九百一十二策,凡隂爻百九十二,得四千六百八策,為萬有一千五百二十,當萬物之數。號物之數謂之萬,亦舉其成數言之也。故揲蓍之法,四營而成易,謂一分二掛三揲四歸奇也。易,變也,四營而後成一變也,十有八變而成卦,三變成一爻,十八變而後成六爻也。七八九六揲成八卦,謂之小成。自是引而伸之,觸類而長之,則六十四卦皆可以類推,而天下之能事畢矣。夫天下之所謂至隱者,道也。而其所謂至顯者,德與行也。道雖隱而能使之顯,德行雖顯而能使之神,是又蓍與卦之妙也。夫蓍之德圓而神,卦之德方以知。然神以知來,則神者未嘗不顯。知以藏往,則知者未嘗不神。夫如是,則可以酬酢天下之變,可以祐助神化之功用。易而至此,又豈獨卜筮之間而已㦲。
此章言天地大衍之數,揲蓍求卦之法,而其妙則超出乎道德之表,學者當深味之。
子曰:知變化之道者,其知神之所為乎!易有聖人之道四焉:以言者尚其辭,以動者尚其變,以制器者尚其象,以卜筮者尚其占。是以君子將有為也,將有行也,問焉而以言,其受命也如嚮,无有遠近幽深,遂知來物。非天下之至精,其孰能與于此?參伍以變,錯綜其數。通其變,遂成天地之文;極其數,遂定天下之象。非天下之至變,其孰能與于此?易无思也,无為也,寂然不動,感而遂通天下之故。非天下之至神,其孰能與于此?夫易,聖人之所以極深而研幾也。唯深也,故能通天下之志;唯幾也,故能成天下之務;唯神也,故不疾而速,不行而至。子曰易有聖人之道四焉者,此之謂也。
神者,變化之所由生者也。變化者,神之所由寓者也。非神則无以成其變化,非變化則无以見乎神。故知變化之道,則知神之所為矣。夫天下之理,有不足以治有,治有者必无者也。實不足以運實,運其實者必至虚者也。故易之為易,有聖人之道四焉。四者曰辭、曰變、曰象、曰占是也。然所謂辭者,不過言辭而已。所謂變者,不過變動而已。謂之象,則不過以之制器。謂之占,則不過以之卜筮而已。是皆未免囿于形器之末,而何足以為聖人之道㦲。蓋其至虚之中,有以斡旋運用于形迹之表,是以雖囿乎器,而亦可以為道也。何者?辭、變、象、占四者,以實用者也。而曰精、曰變、曰神三者,以虚用者也。以實用者,窒而有礙。以虚用者,運而无窮。此四者之用,所以必得夫三者而後可通也。是故君子于有為有行之始,問之以言,而受命如嚮。无間乎遠近幽深之際,而遂知方來事物之理,此天下之至精而極其深者也。參之伍之以成其變,錯之綜之以極其數,通參伍之變,而天地之文由是而以成,極錯綜之數,而天下之象由是而以定,此天下之至變而研其幾者也。淡然其无思,泊然而无為,寂然不動,則有无心之一,感而遂通天下之故,則有无心之感,此天下之至神而无方者也。夫惟其極深,故能通天下方來之志,惟其研幾,故能成天下无窮之務,惟其至于神,故不疾而自速,不行而自至,是三者又豈有形迹之可拘㦲?
故以天下之至精者而尚其占,則卜筮之學造其妙矣,以天下之至變者而尚其象,則形器之用不拘于一矣,以天下之至神而施之于四者之用,則辭變象占俱入于神矣。蓋有是三者,則四者可以為聖人之道,无是三者,則夫四者亦徒然而已矣。故夫辭變象占猶人之有形也,深幾神猶人之有精神也,人无精神,則形為徒形,易而无是三者,豈不窒礙而不通也㦲?
此章本旨言蓍數,而其妙出乎蓍數之外,亦存乎其人而已。
子曰:夫易,何為者也?夫易,開物成務,冒天下之道,如斯而已者也。是故聖人以通天下之志,以定天下之業,以斷天下之疑。是故蓍之德圓而神,卦之德方以知,六爻之義易以貢。聖人以此洗心,退藏於密,吉凶與民同患。神以知來,知以藏往,其孰能與於此㦲?古之聰明睿知,神武而不殺者夫!是以明於天之道,而察於民之故,是興神物,以前民用。聖人以此齊戒,以神明其德夫!是故闔戶謂之坤,闢戶謂之乾,一闔一闢謂之變,往來不窮謂之通,見乃謂之象,形乃謂之器,制而用之謂之法,利用出入,民咸用之謂之神。
此聖人用易以應世之學也。夫天下有自然之物理,惟易有以開其端;天下有無窮之事務,惟易有以成其變。開物成務,舉天下之大而覆冒之,大易之道不過如是而已矣。聖人之用易也,將以之而通天下之志,以之而定天下之業,以之而斷天下之疑,果何所取㦲?
亦取諸蓍與卦爻而已。夫周流无窮而不滯于一者,是蓍之德所以圓而神者也;事有定理而能前知者,是卦之德所以方而知者也;變易其理而示之以事者,是爻之義所以易以貢者也。蓍惟其圓而神,故天下之志由是而可通;卦惟其方以知,故天下之業由是而可定;爻惟其易以貢,故天下之疑由是而可斷。聖人于此奚為㦲?
入與道俱,則以此三者之德洗滌其心,而无一塵之累,故寂然不動,而退藏于微密之境,而所謂神與知者,與之俱藏而未嘗用也。及其出而與民同患,則神以知來,而來者日新而无窮;知以藏往,而往者過化而无迹,亦不出乎蓍卦之用焉。此非有聰明睿知之德,而神武不殺,斂藏而不自用者,其孰能與于此㦲?
是以先明乎天道之无常,以察斯民憂患之故,興蓍龜之神物,以前其吉凶之用,開卜筮之端以教人,使人知所趨避。而聖人方且以此神知之妙,齋心服形,遊于清明湛靜之境,以為卜筮之本。故能以靜而知動,以一而知萬,以神明其德。天下見夫蓍龜之神也,而不知聖人蓋有以用之也。是故惟能洗心退藏,而後可以極神知之妙。惟能以此齋戒,而後可以致神明之德。蓋蓍卦之用,雖有以開物成務,而神而明之,非聖人則有所不可也。是故蓍龜先立于此,則以之而設卦觀象,莫不聽其所取而時出之。隂闔陽闢,得其純隂者,則為闔戶之坤。得其純陽者,則為闢戶之乾。隂陽相交,一闔一闢,而謂之變。剛柔往來,无有終窮,而謂之通。以其可見,而謂之象。以其成形,而謂之器。聖人制而用之,則為法。百姓日用而不知,則為神。是皆取之於蓍龜,而各得其理者也。嗚呼!聖人之用易,其道亦精微矣。方其為乾坤也,而不有以變而通之,則乾坤之用為有窮。及其見於象與器也,而不有利用出入之神以運之,則形器之末為太泥。故蓍卦之妙,莫妙于變通之神。聖人所以作易,以前民之用,其道豈不致廣大而盡精微也㦲?
此章論聖人應世之道,以蓍卦為先,而蓍卦之用,以神知為本,而神與知,惟聖人先得之。
是故易有太極,是生兩儀,兩儀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,八卦定吉凶,吉凶生大業。
濓溪周子曰:无極而太極,太極動而生陽,動極而靜,靜而生隂,靜極復動,一動一靜,互為其根,分隂分陽,兩儀立焉。善乎周子之論也。夫太極者,形氣質未離之初也。方其未離之初,混混沌沌,不可得而指名,故謂之太極。當是之時,隂陽未分,動靜俱泯,是豈可得而形容之㦲?
及其朴散而涉于可名,于是動而為陽,而天得之則輕而清,靜而為隂,而地得之則重而濁,而兩儀于是乎生矣。兩儀既判,隂陽迭運,七八九六岐而為老少,而四象又生矣。四象既著,剛柔相交,乾交於坤而為震為坎為艮,坤交于乾而為巽為離為兑,六子用事而乾坤退藏,而八卦又生矣。至其有八卦也,因而重之,而六十四卦出焉。善者為吉,惡者為凶,得失相形而知所趨避,而吉凶又生矣。吉凶既生而開物成務,以之通天下之志,以之定天下之業,以之斷天下之疑,而富有之大業生焉。夫其始也,自无而入有,而其既有也,則愈出而愈无窮。聖人作易之妙,夫豈以私意為之㦲?有太極則必有兩儀,有兩儀則必有四象,有四象則八卦吉凶大業无往而不有,是蓋天下自然之理,而一毫無所用其智焉者也。故易始為一畫以分隂陽,次為二畫以分老少,又為三畫以備三才,而八卦相錯,六十四卦雖未重,而其理已具乎其中矣。自非深得乎太極之妙,孰能推本而求之也㦲?
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;變通莫大乎四時;縣象著明莫大乎日月;崇高莫大乎富貴;備物致用,立成器以為天下利,莫大乎聖人;探賾索隱,鈎深致遠,以定天下之吉凶,成天下之亹亹者,莫大乎蓍龜。是故天生神物,聖人則之;天地變化,聖人效之;天垂象,見吉凶,聖人象之;河出圖,洛出書,聖人則之。易有四象,所以示也;繫辭焉,所以告也;定之以吉凶,所以斷也。
立成器以為天下利,即十三卦制器是也。亹亹,猶言勉勉也,蓋不已之義。夫天地化育之功,聖人應世之用,其亦大矣,而以蓍龜為之配。蓍龜一物爾,而與天地聖人同其功,蓋大易之理之所寓焉者也。是故蓍龜之生,非徒生也,天以神物而示人,而聖人則之,聖人豈取則于此㦲?凡所以法天地也,故天地有變化之用,聖人從而效之;在天有吉凶之象,聖人從而象之;河洛有圖書之祥,聖人從而則之。是皆因蓍龜以法天地之祕,初未嘗以私意為之也。然則聖人之所以有取於蓍龜者,凡以前民用而已,故示之以七八九六之象,告之以爻象文言之辭,斷之以吉凶一定之說,使民知其所趨避而无妄動之憂,聖人豈徒然者㦲?河圖、洛書,先儒論之詳矣。今以其數考之,戴九履一,左三右七,二四為肩,六八為足,而五居其中,縱横十五,此河圖之數也。一六居下為水,二七居上為火,三八居左為木,四九居右為金,五十居中為土,此洛書之數也。河圖之數四十有五,而十不為用,故九宫之内無十,十為土之成數,而土無定位,故十不為用也。洛書之數五十有五,而五不用,天五在離,離為戊而坎包之,坎起于戊而終于己,坎得十則五藏其中,故天五不為用也。十不為用,故用四十有五;五不為用,故用五十。要之,皆天地之數之所從起也。故洛書為河圖之應,而河圖為洛書之用。昔人謂八卦九章相為表裏,其以是耶?
此章專言蓍龜神物,天生之,聖人則之,以同民憂患之意。
《易》曰:自天祐之,吉无不利。子曰:祐者,助也。天之所助者,順也。人之所助者,信也。履信思乎順,又以尚賢也。是以自天祐之,吉无不利也。子曰:書不盡言,言不盡意。然則聖人之意,其不可見乎?子曰:聖人立象以盡意,設卦以盡情偽,繫辭焉以盡其言,變而通之以盡利,鼓之舞之以盡神。
善言易者,必得乎言外之意,而後可以盡變通之說。苟拘拘于象辭之間,是徒知其然,而未知其所以然者也。故聖人以大有之上九明之。蓋大有之上九曰:自天祐之,吉无不利。言其吉,而不言其所以致之由。苟徒泥乎言辭之末,則茫然而不可攷矣。是以聖人推本而論之曰:上九之所以吉者,六五有以致之也。六五之君,履信思順,而又能用賢,是以獲天人之祐助,而為上九之吉。此蓋自其言外之意求之者也。夫聖人之作易也,因言以成書,而言不盡乎書;託意以形言,而意不盡乎言。故言寓于文辭之間,而意常出乎文辭之表。然則聖人之意,豈真不可見者乎?是故立象以盡意,而意常在乎象外;設卦以盡情偽,而情偽常出乎卦之表;繫辭以盡言,而言終非辭之所能盡。是必變而通之,鼓之舞之,而後不言之利,无方之神,始有以盡大易之妙矣。故王弼曰:言者所以明象,得象而忘言;象者所以盡意,得意而忘象。其斯之謂乎!此章聖人借大有一爻,以明求易之凡當如此。
乾坤,其易之緼邪?乾坤成列,而易立乎其中矣。乾坤毁,則无以見易。易不可見,則乾坤或幾乎息矣。是故形而上者謂之道,形而下者謂之器,化而裁之謂之變,推而行之謂之通,舉而措之天下之民謂之事業。
易有太極,是生兩儀,是乾坤生于易者也。兩儀生四象,是易寓于乾坤者也。未有天地,易理已具,故乾坤生于易。天地既判,易可得而名,故易寓于乾坤,所以為易之緼奥也。夫易與乾坤,蓋相因而後見焉者也。乾坤成列,而易之妙已立乎其中矣。故无乾坤,則易不可得而見。若易不可見,則乾坤亦幾乎息。二者相須,有不容一闕焉。蓋易以虚用者也,乾坤以實用者也。以虚用者,是形而上者之道也。以實用者,是形而下者之器也。自易言之,則易為无形。自乾坤言之,則乾坤為有迹。是凡涉乎有形者,皆可以謂之器也。夫道與器,非兩物也。果蓏草木,其中有理。瓦礫稊稗,其中有道。道不離乎器,器不離乎道。道離乎器,則為无用。器離乎道,則為徒形。故乾坤不可以捨易,而易亦不可以无乾坤。兩者同出而異名,而豈可須臾離㦲。
夫化而裁之之變,推而行之之通,謂之道可也。然舉是二者而推之天下之民,則為事業,謂之器亦可也。故能變通,則事業存乎中。既有事業,則未有不知變通者。變通即易也,事業即乾坤也,而可兩之耶。
是故夫象,聖人有以見天下之賾,而擬諸其形容,象其物宜,是故謂之象。聖人有以見天下之動,而觀其會通,以行其典禮,繫辭焉以斷其吉凶,是故謂之爻。極天下之賾者存乎卦,鼓天下之動者存乎辭,化而裁之存乎變,推而行之存乎通,神而明之存乎其人,默而成之,不言而信,存乎德行。
卦爻以實用者也,變通以虚用者也。卦以極天下之賾,爻以鼓天下之動,自非變而通之,則亦未有能全其用者矣。然卦爻之所以變通者在乎人,而人之所以能明之者在有諸已。苟能充其德行于身而不言而信,則因其實以致其虚,以其虚而運其實,豈不能極其至神之妙乎?
此章論精粗一致,顯微一理,惟聖人為能體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