豫①:利建侯,行师②。
①豫:卦名。本义为象之大。引申为娱乐、怠厌。帛《易》作“馀”。
②利建侯,行师:宜于建侯国,用兵作战。侯,侯国。行师,用兵。
豫:宜于封建侯国及用兵作战。
豫,刚应而志行,顺以动,豫。豫,顺以动,故天地如之,而况“建侯行师”乎。天地以顺动,故日月不过,而四时不忒。圣人以顺动,则刑罚清而民服,豫之时义大矣哉。⑥
⑥此释《豫》卦卦名卦辞之义。刚应:《豫》卦九四之刚为群阴所应。顺以动:《豫》下坤上震,坤为顺震为动。如:从。姚永朴曰:“如,从也。”行师:指出兵作战。过:失度。忒:差错,忒一本作“貣”,忒、貣二者通。天地以顺动:案俞樾之说,“乃古说也。《文选》注引《春秋元命苞》云“‘天左施,地右转。’《河图》云:‘地有四游,冬至地上行,北而西三万里。夏至地下行,南而东三万里。春秋二分是其中矣。’地常动不止,而人不知。譬如闭舟而行不觉舟之运也。是古说天动地亦动也。”时义:一卦之时所含的意义。
豫,阳刚(为阴柔)所应,其志才能行施,顺从其性而动,这就是豫。豫,顺性而动,所以天地都遵从这一规律,更何况“封建诸侯,出兵打仗”这些事情呢!天地顺乎时而动,故日月运行不失其度,而四时更替亦无差错。圣人顺乎天时而动,则刑罚清明而万民服从。豫卦时所包含的意义,太大啦!
⑦雷出地奋,豫。先王以作乐崇德,殷荐之上帝,以配祖考。
《豫》卦之象。先王(效此)制作音乐以增崇其德,用盛大祭祀进献于上帝,并配享祖宗。
⑧此释《豫》卦卦爻之象。雷出地奋:《豫》下坤上震,震为雷,坤为地,雷在地上动,故曰雷出地奋。
奋,动。作乐崇德:制作音乐增充其德。
崇,充。
殷:盛。
《说文》:“作乐之盛称殷。”荐:进献,即指祭祀。
以配祖考:而祭祀祖先。
以:王引之曰:“‘以配’之‘以’,犹而也。”配,祭祀,《汉书·艺文志》引作“享”。
案金文配作$,从酉从人,亦当训为“享”。
《尚书·吕刑》:“惟克天德,自作元命,配享在下。”即是其证。
高亨先生将“配”训为“人持酒以祭”,其义甚确,此从之。
初六:鸣豫③,凶。
③鸣豫:喜佚悦乐而闻名。鸣,名。
初六:以喜佚悦乐而闻名,将有凶。
“初六鸣豫”,志穷“凶”也。
鸣豫:豫乐而闻名。
志穷凶:初六阴柔居下失正。故其志穷极而有凶。
“初六爻豫乐而闻名”,其志穷极而有“凶”。
六二:介于石,不终日,贞吉④。
④介于石,不终日,贞吉:坚贞如同磐石,不待终日,占问得吉。介:中正坚定,亦有解作纤小、触摸者。古文作“砟”。帛《易》作“疥”。于,如。
六二:坚贞如磐石,不待终日,占问得吉。
“不终日贞吉”,以中正也。
不终日:不待终日。
以中正:六二以阴居阴得中,此指用中正之道。
“不待终日占问有吉”,因用中正之道。
六三:盱豫,悔⑤;迟,有悔⑥。
⑤盱豫,悔:仰视于上,以媚颜附势为乐,则有悔。盱(xū),张目、指得势喜悦之貌。
⑥迟,有悔:迟疑不决,则有后悔。迟,迟疑。
六三:仰视(媚颜)为乐,将有悔;迟疑不决,亦有悔。
“盱豫有悔”,位不当也。
“仰视(媚颜)为乐将有悔”,(六三)位不正当。
盱豫:仰视(媚颜)为乐。
盱,张目。
位不当:六三以阴居阳失位不中。
九四:由豫,大有得⑦,勿疑,朋盍簪⑧。
⑦由豫,大有得:从事娱乐。(而)丰盛富有。由,从,用。由豫,即从事娱乐。大有得,指丰盛富有。
⑧勿疑,朋盍簪:至诚不疑,朋友合聚。勿,不。朋,朋友。盍(hé),合。簪,古代用来绾头发的针形首饰。此引申为连合,聚会。
九四:用娱乐而丰盛富有,勿需疑虑,朋友聚合如簪。
“由豫大有得”,志大行也。
“由于从事娱乐而大有所得”,乃志大行。
由豫大有得:从事娱乐而有大得。
由,从事。
志大行:五阴顺从九四之阳,故阳志而得以行,阳为大。
六五:贞疾,恒不死⑨。
⑨贞疾,恒不死:占问疾病,长久不死。贞,占问。疾,疾病。恒,长久。
六五:占问疾病,(此病)长久不死。
“六五贞疾”,乘刚也。“恒不死”,中未亡也。
“六五占问有疾病”,是乘阳刚(造成的)。“长时间不死”,乃用中而未死亡。
贞疾:占问疾病。
乘刚:六五之柔乘九四之阳刚。
恒不死:长久不死。
中未亡:六五处尊居中,而没有死亡。
上六:冥豫,成有渝⑩,无咎。
⑩冥豫,成有渝:日暮仍在娱乐,事虽成,而有变。冥,日暮天晚。渝,变。
上六:日暮仍醉于娱乐,事虽成而有变。(却)无灾害。
“冥豫”在“上”何可长也。
冥豫在上:“冥豫”之辞在上爻。
冥豫,指夜晚而娱乐。
何可长:上九居卦之终,故不会长久。
“日暮昏冥娱乐”,居上位,如何能长久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