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畜①:亨。密云不雨②,自我西郊③。
①小畜,卦名。小,少。畜,又作“畜”,有积聚、畜养之义。
②密云不雨:阴云密布而无雨。
③自我西郊:(密云)起自我方西郊。
小畜:亨通。阴云密布起自我西郊,但无雨。
小畜,柔得位而上下应之,曰小畜。健而巽,刚中而志行,乃“亨”。“密云不雨”,尚往也。“自我西郊”,施未行也⑿。
⑿此释《小畜》卦名与卦辞之义。柔得位:《小畜》六四之阴居阴位。柔,指六四。上下应之:上下五阳相应。健而巽:《小畜》下乾上巽。乾为健,故曰健而巽。巽,一本作“逊”。巽、逊音同而相通。《文选·魏都赋》“巽其神器”,注云:“逊与巽同。”《说文》:“逊,遁也。”《广雅》训“巽”为顺。故二者其义相同。刚中而志行:二五之阳居中故“刚中”,阳性为动,故“志行”。密云不雨:阴云密布而不下雨。尚:上。尚往,指(云)向上而行。自我西郊:指云起自我方西郊。施:《彖》释《乾》有“云行雨施”,释《益》有“天施地生”,皆谓降雨此处“施未行”,乃指“密云不雨”。
小畜,阴柔得位而上下(众阳)应和,故曰小畜,刚健而逊顺,(九二九五)阳刚居中皆志于行施,故“亨”。“乌云密布而不下雨”,此云向上行。“云从我西郊而来”,云布施而雨未下。
风行天上,小畜。君子以懿文德。
①此释《小畜》卦卦爻之象。风行天上:《小畜》下乾上巽,乾为天,巽为风,风行天上,为号令未发以待时,故为小畜。
孔颖达云:“风为号令。”懿:《说文》:“专久而美也。”古字从壹、从久、从心,人心能专壹而不贰,悠久而不息。文德:德风诸威仪文辞。
风行于天上,《小畜》之象。君子(效此)当以修养文辞德业。
初九:复自道④,何其咎,吉。
④复自道:自己返回。复,返。自道,自导,自我引导。
初九:自己返回,会有什么灾!吉。
“复自道”,其义“吉”也。
复自道:自己返回。其义吉:初九以阳居正与四应,故其辞义有吉,义,爻辞之义。
王引之曰:“义者,理也,道也。此言一爻也。
“自我引导而返回”,其义为“吉”。
九二:牵复⑤,吉。
⑤牵复:被领回来。
九二:被领回来,吉。
“牵复”在中,亦不自失。
“牵复:被领回来。
在中:九二居内卦之中。
亦:指与初九比较而言。
“被牵领返回”之辞居中爻,亦不会自失其德。
九三:舆说辐⑥,夫妻反目⑦。
⑥舆说辐:车身与车轴分离。舆,车。帛《易》作“车”。说,脱。辐,即輹。帛《易》作“緮”,“輹”“緮”通,指古代车子上连接车身与车轴的部件。
⑦夫妻反目:夫妻不合,怒目而视。反目,怒目而视。
九三:车身与车轴分离,夫妻怒目而视。
“夫妻反目”,不能正室也。
反目:怒目而视。
不能正室:九三阳爻为夫在内卦,六四阴爻为妻在外卦。
妻乘夫在上,夫被制在下,故不能正室。
“夫妻怒目而视”,不能规正妻室。
六四:有孚,血去惕出⑧,无咎。
⑧血去惕出:去掉忧虑,排除惊恐。血,即恤、忧虑。惕,惊恐。
六四:有诚信,摈弃忧虑,排除惊惧,无灾。
“有孚惕出”,上合志也。
有孚惕出:有诚信,恐惧可以排除。
惕,恐惧,上合志:六四、九五都有“有孚”之辞,故六四上合九五之志。
“有诚信,惊恐可以排除”,(六四)上合(九五)之志。
九五:有孕挛如⑨,富以其邻⑩。
⑨有孚挛如:以诚信系恋。挛,恋。
⑩富以其邻:与邻居共同富有。以,与
九五:以诚信系恋,与邻居同富。
“有孚挛如”,不独富也。
挛如:维系。
不独富:一说九五能与六四之邻共同富有。
九五之阳为富,四谓邻。
一说九五不单为富,还有诚信。
案经文“富以其邻”,当以前者为是。
“有诚信维系”,不独自富有。
上九:既雨既处⑾,尚德载⑿,妇贞厉。月几望⒀,君子征凶。
(11)既雨既处:天已雨,雨已停。既,已。处,居、止。
(12)尚德载:(遇车)可以得载。德,得。
(13)月几望:古历每月十六日为“既望”。几,既。几望,即既望。
上九:天已雨,雨已止,(这车)尚可运载。妇女占之危厉。在月内既望之日,君子出征则凶。
“既雨既处”,“德”积“载”也。“君子征凶”,有所疑也。
既雨既处:天已下雨,雨已停。
处,停。
德积载:阳德已积满而为六四所载。
经文中有“尚德载”,其义为(遇车)可以得载,可见《传》义与经义有别。
有所疑:上九处卦之极,再前行必有所疑虚。
“天已雨、雨已止”,“(阳)德”积满而为(阴)所“载”。“君子出征则凶”,(上九)有所疑虑。